86、离婚（5）
张出国一晚上没合眼,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撑着身体坐了起来，经过一晚上的休养，他身上被打的位置虽然又肿又疼，但他也察觉出了筋骨好像没什么事,还能动弹。
他摸着墙去里间看了看陈红玉,陈红玉睡得正香甜，脸埋在被子里面,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。张出国当时就气炸了，他吓得一晚上没睡，结果陈红玉竟然睡得这么心安理得。忽而想到陈红玉现在的行为跟自己以前那是如出一辙，心里顿生出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。
张出国受伤不轻,想着去卫生院去看看，但他没法骑车,就扶着腰拖着双腿去他大哥那屋敲了敲门，听着里面有回声了才说“大哥,我……”他说不出被一个女人打了这种话，太丢人了，所以他说“我昨天晚上摔了一下,你带着我去卫生院瞧瞧吧。”
“诶，老二你等会啊。”里面传来几声私欲和动身的声音，不一会张出国打开了门从外面走了出来，看了看张出国“老二，你咋了？咋就摔了，严重吗？”
张出国“斯”了一声“挺疼的。”
张宇宙作势还要给他看看,张出国躲闪了一下“怪冷的，咱去卫生院吧。”
张出国说“行。”然后拖过墙角的自行车，这种自行车一般带大人不方便，都是要坐在后座上的人跳上去坐后面才行。
张宇宙骑上车直接就出溜了，张出国还得忍着疼追上去，动用全身的骨头跳上去，刚跳上去他的脸就抽搐了，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他们终于到了卫生院，张出国躺在卫生院的小床上，医生让他把衣服搂了上去，看着他又青又紫的背，张宇宙和医生都是一惊。
张宇宙立刻就看出不对劲了“老二，你能摔成这样？”
张出国默不作声，他开不了这个口。
医生没问受伤的原因，诊断了一番后，确定骨头没有事，便给开了几副止血化淤的药，让张出国好好养着。
张宇宙把药挂自行车把手上，然后带着张出国回到了家中。这一路上，他的脸都是黑的。他跟张出国不一样，他天生就是一副善相，但猜到自己弟弟被打了这一次他难得地露出了凶相。
他们到家中的时候，陈红玉正从屋子里出来，准备吃早饭，看她们回来瞥了一眼进厨房了。早饭没人做，她就自己拿了两个鸡蛋去煮了。
张宇宙把自行车往靠墙的地方一扔，就冲进了厨房，目光落在陈红玉手里的鸡蛋上，又落在了陈红玉刚睡醒的脸上，大声呵斥着“我问你！是不是你打的出国。”
陈红玉愣了愣，才从朦胧中回过神来，想起昨晚的事，说“怎么了？”
“怎么了？你这个狠毒的妇人，你敢打我弟弟！”张宇宙拳头握的嘎吱响，模样就像是要为自己兄弟报仇的武松一般。
陈红玉不怕他，云淡风轻地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，把鸡蛋放在灶台边沿上，然后说“张宇宙，我跟张出国两个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他打我，我打他，我们有来有往。更何况我们两个现在还是夫妻关你什么事？”
“他是我弟就关我的事！”张宇宙脸上一派正气，目光就像要把陈红玉杀了一般。
陈红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“欺负我娘家没人是吧？我嫁你们家来，一天好日子没过，竟受罪了。都是爹生父母养的，怎么，大哥你就只能看别人家的孩子受委屈，自己弟弟就不行啊。”
张宇宙呼吸变的急促起来，拳头越攥越紧，他亲眼看着自己弟弟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口，怎么能当作视而不见。以前他弟媳妇都是忍耐着的，现在竟然敢下这么狠的手，简直是表里不一，心狠手辣，他怎么能放过陈红玉。
“大哥，算了吧，别跟陈红玉一般见识。”张出国终于扶着墙走到了厨房口，看见自己大哥怒视着陈红玉，就求了情。也不是真的怕陈红玉有个好歹，关键是他和陈红玉还没离婚，怕陈红玉挑他哥不在的时候报复，而且他这伤这么重，是得有人端屎接尿的。
张宇宙骂了他一句“我们老张家的男人不能让女人给欺负了传出来好听吗？”
张出国哑口无言了。
陈红玉插了一句“难道就只能他打我不能我打他。”张宇宙急了“你没问题他打你干嘛，你要是真的很晓慧一样能伺候老人能伺候男人，贤良淑德的，他打你干嘛？你见我打过晓慧吗？我跟你说女人和女人不一样，你这样的，打了你不亏你知道吗？”
陈红玉听了这话，牙关紧咬，顺手拿起灶台旁边的案板上的菜刀。张出国吓得退了一步，昨天晚上陈红玉阴森诡异地拿着菜刀对他说话的样子还记忆犹新，他颤颤巍巍地对张宇宙说“算了吧。”
“算了？我还就不信陈红玉她敢动手，她反了天了，娶了她那是家门不幸！”张宇宙说话就要过来对陈红玉动手。
陈红玉不紧不慢抬刀往他眼跟前一竖，走过来的张宇宙直接对上了锋利的刀刃，那刀刃离他也就几厘米，他动作再快点就会直接一脑袋撞上这把刀，他咽了口唾沫，心有余悸，片刻，往后退了一步。
陈红玉冷冷说“张宇宙，我陈红玉不是好惹的，我之所以不对张出国下手，是因为孩子没有爸爸，否则你今天都见不着他。”
张出国吓得浑身一凉，陈红玉的话也就是说，他如果不是孩子他爸，昨天晚上就会被杀了，他双腿不由自主地打哆嗦，他想知道陈红玉到底怎么了，陈红玉为什么那么狠！他叫了叫张宇宙“哥，算了吧，反正我们也要离婚了。”
“离婚了更不能算了！”张宇宙情绪慢慢缓了过来，他这人在家不打女人但从来对外人都不怂，他觉得陈红玉不过是在虚张声势。
他突然朝着陈红玉冲过去，要抢陈红玉手里的刀，陈红玉并没有真的想砍人，所以一瞬间犹疑之后，拿刀的手就被握住了。
张宇宙一米八五的大个子，而陈红玉又矮又瘦，力量上就拼不过，眼看着手里的刀要被张宇宙抢过去了，陈红玉看了看旁边煮沸腾的水，疼出来一只手，舀了一瓢滚烫的热水朝着张宇宙泼了过去。
张宇宙穿着棉服，一时间还没浸透，所以还在抢刀。当他把刀抢走，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，热水也浸透了棉裤，一阵灼伤感传来，他下意识地坐下去撸裤腿，也就没功夫去对付陈红玉。
“哥，哥你没事吧。”张出国看到这个情景，彻底慌了，也顾不上张宇宙和身上疼了，直接往自己屋里跑。
陈红玉又舀了一瓢热水，张宇宙看见陈红玉又有泼水的架势，“蹭”地蹦起来往院子里跑，边跑边脱棉裤。刚跑出厨房，热水就泼在了他的脚边，溅起的水花砸在他的脚腕上，烧的他直在心里叫疼。
张出国硬是一步一步移到了屋里，“砰”地一声把门关了，而张宇宙裤子脱了一半时钻进了自己的屋里。
陈红玉又往锅里添了点水，等水开以后，把鸡蛋放了进去，等了一会，捞出鸡蛋来坐在厨房门口的墩子上吃。
她吃得很自在，屋里两个透过窗户窥探的男人却一个哀叹一个疑惑。
张宇宙脱了裤子，王晓慧给他上着药，问他“陈红玉这是怎么了，突然就变了一个人，不是让老二打坏了吧。”
张宇宙“呵”了一声“什么打坏了，这个陈红玉心眼从来就不好，亏了出国打她的时候我还拦着出国，现在你看人家拿热水烫我的时候那照样不留情面。”
王晓慧叹了口气“是啊，她一个女人把自己男人打成那样，太不像话了，诶，可怜了孩子，她妈那样怎么教育孩子。”
张宇宙把窗帘放下来，看着王晓慧给自己上药时的心疼劲不禁庆幸，娶妻娶贤就是这个理。
此时，外间正在跟张帆在一起的小峰突然走了进来，对着王晓慧说“我妈会教育我，你们不要说我妈，我妈是因为我爸爸打她她才还手的。”
张宇宙“啧”了一声“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。”他语重心长地看着小峰说“你妈妈做的不对，以暴制暴怎么能行呢。”
王晓慧和蔼地补充道“是啊，小峰。以暴制暴是不对的，我们有句话说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，就是说互相报复那恩怨就越积越深了。所以有的时候，我们需要用善意去感化别人……”
王晓慧喋喋不休地开始讲大道理，小峰捂住耳朵“我不听，反正爸爸也打妈妈了，妈妈打爸爸你们就说不行，我不跟你说了，你说的我都听不懂。”
小峰说着就跑到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，一直跑到陈红玉的身边，抱住他妈说“妈，他们老说你，我不乐意听。”
陈红玉瞥了瞥王晓慧那屋，门“框”地一声闭住了，陈红玉把手里的鸡蛋给小峰，摸了摸他的头“别听他们说的，妈妈生了你妈妈会教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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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着墙去里间看了看陈红玉,陈红玉睡得正香甜，脸埋在被子里面,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。张出国当时就气炸了，他吓得一晚上没睡，结果陈红玉竟然睡得这么心安理得。忽而想到陈红玉现在的行为跟自己以前那是如出一辙，心里顿生出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。
张出国受伤不轻,想着去卫生院去看看，但他没法骑车,就扶着腰拖着双腿去他大哥那屋敲了敲门，听着里面有回声了才说“大哥,我……”他说不出被一个女人打了这种话，太丢人了，所以他说“我昨天晚上摔了一下,你带着我去卫生院瞧瞧吧。”
“诶，老二你等会啊。”里面传来几声私欲和动身的声音，不一会张出国打开了门从外面走了出来，看了看张出国“老二，你咋了？咋就摔了，严重吗？”
张出国“斯”了一声“挺疼的。”
张宇宙作势还要给他看看,张出国躲闪了一下“怪冷的，咱去卫生院吧。”
张出国说“行。”然后拖过墙角的自行车，这种自行车一般带大人不方便，都是要坐在后座上的人跳上去坐后面才行。
张宇宙骑上车直接就出溜了，张出国还得忍着疼追上去，动用全身的骨头跳上去，刚跳上去他的脸就抽搐了，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他们终于到了卫生院，张出国躺在卫生院的小床上，医生让他把衣服搂了上去，看着他又青又紫的背，张宇宙和医生都是一惊。
张宇宙立刻就看出不对劲了“老二，你能摔成这样？”
张出国默不作声，他开不了这个口。
医生没问受伤的原因，诊断了一番后，确定骨头没有事，便给开了几副止血化淤的药，让张出国好好养着。
张宇宙把药挂自行车把手上，然后带着张出国回到了家中。这一路上，他的脸都是黑的。他跟张出国不一样，他天生就是一副善相，但猜到自己弟弟被打了这一次他难得地露出了凶相。
他们到家中的时候，陈红玉正从屋子里出来，准备吃早饭，看她们回来瞥了一眼进厨房了。早饭没人做，她就自己拿了两个鸡蛋去煮了。
张宇宙把自行车往靠墙的地方一扔，就冲进了厨房，目光落在陈红玉手里的鸡蛋上，又落在了陈红玉刚睡醒的脸上，大声呵斥着“我问你！是不是你打的出国。”
陈红玉愣了愣，才从朦胧中回过神来，想起昨晚的事，说“怎么了？”
“怎么了？你这个狠毒的妇人，你敢打我弟弟！”张宇宙拳头握的嘎吱响，模样就像是要为自己兄弟报仇的武松一般。
陈红玉不怕他，云淡风轻地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，把鸡蛋放在灶台边沿上，然后说“张宇宙，我跟张出国两个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他打我，我打他，我们有来有往。更何况我们两个现在还是夫妻关你什么事？”
“他是我弟就关我的事！”张宇宙脸上一派正气，目光就像要把陈红玉杀了一般。
陈红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“欺负我娘家没人是吧？我嫁你们家来，一天好日子没过，竟受罪了。都是爹生父母养的，怎么，大哥你就只能看别人家的孩子受委屈，自己弟弟就不行啊。”
张宇宙呼吸变的急促起来，拳头越攥越紧，他亲眼看着自己弟弟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口，怎么能当作视而不见。以前他弟媳妇都是忍耐着的，现在竟然敢下这么狠的手，简直是表里不一，心狠手辣，他怎么能放过陈红玉。
“大哥，算了吧，别跟陈红玉一般见识。”张出国终于扶着墙走到了厨房口，看见自己大哥怒视着陈红玉，就求了情。也不是真的怕陈红玉有个好歹，关键是他和陈红玉还没离婚，怕陈红玉挑他哥不在的时候报复，而且他这伤这么重，是得有人端屎接尿的。
张宇宙骂了他一句“我们老张家的男人不能让女人给欺负了传出来好听吗？”
张出国哑口无言了。
陈红玉插了一句“难道就只能他打我不能我打他。”张宇宙急了“你没问题他打你干嘛，你要是真的很晓慧一样能伺候老人能伺候男人，贤良淑德的，他打你干嘛？你见我打过晓慧吗？我跟你说女人和女人不一样，你这样的，打了你不亏你知道吗？”
陈红玉听了这话，牙关紧咬，顺手拿起灶台旁边的案板上的菜刀。张出国吓得退了一步，昨天晚上陈红玉阴森诡异地拿着菜刀对他说话的样子还记忆犹新，他颤颤巍巍地对张宇宙说“算了吧。”
“算了？我还就不信陈红玉她敢动手，她反了天了，娶了她那是家门不幸！”张宇宙说话就要过来对陈红玉动手。
陈红玉不紧不慢抬刀往他眼跟前一竖，走过来的张宇宙直接对上了锋利的刀刃，那刀刃离他也就几厘米，他动作再快点就会直接一脑袋撞上这把刀，他咽了口唾沫，心有余悸，片刻，往后退了一步。
陈红玉冷冷说“张宇宙，我陈红玉不是好惹的，我之所以不对张出国下手，是因为孩子没有爸爸，否则你今天都见不着他。”
张出国吓得浑身一凉，陈红玉的话也就是说，他如果不是孩子他爸，昨天晚上就会被杀了，他双腿不由自主地打哆嗦，他想知道陈红玉到底怎么了，陈红玉为什么那么狠！他叫了叫张宇宙“哥，算了吧，反正我们也要离婚了。”
“离婚了更不能算了！”张宇宙情绪慢慢缓了过来，他这人在家不打女人但从来对外人都不怂，他觉得陈红玉不过是在虚张声势。
他突然朝着陈红玉冲过去，要抢陈红玉手里的刀，陈红玉并没有真的想砍人，所以一瞬间犹疑之后，拿刀的手就被握住了。
张宇宙一米八五的大个子，而陈红玉又矮又瘦，力量上就拼不过，眼看着手里的刀要被张宇宙抢过去了，陈红玉看了看旁边煮沸腾的水，疼出来一只手，舀了一瓢滚烫的热水朝着张宇宙泼了过去。
张宇宙穿着棉服，一时间还没浸透，所以还在抢刀。当他把刀抢走，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，热水也浸透了棉裤，一阵灼伤感传来，他下意识地坐下去撸裤腿，也就没功夫去对付陈红玉。
“哥，哥你没事吧。”张出国看到这个情景，彻底慌了，也顾不上张宇宙和身上疼了，直接往自己屋里跑。
陈红玉又舀了一瓢热水，张宇宙看见陈红玉又有泼水的架势，“蹭”地蹦起来往院子里跑，边跑边脱棉裤。刚跑出厨房，热水就泼在了他的脚边，溅起的水花砸在他的脚腕上，烧的他直在心里叫疼。
张出国硬是一步一步移到了屋里，“砰”地一声把门关了，而张宇宙裤子脱了一半时钻进了自己的屋里。
陈红玉又往锅里添了点水，等水开以后，把鸡蛋放了进去，等了一会，捞出鸡蛋来坐在厨房门口的墩子上吃。
她吃得很自在，屋里两个透过窗户窥探的男人却一个哀叹一个疑惑。
张宇宙脱了裤子，王晓慧给他上着药，问他“陈红玉这是怎么了，突然就变了一个人，不是让老二打坏了吧。”
张宇宙“呵”了一声“什么打坏了，这个陈红玉心眼从来就不好，亏了出国打她的时候我还拦着出国，现在你看人家拿热水烫我的时候那照样不留情面。”
王晓慧叹了口气“是啊，她一个女人把自己男人打成那样，太不像话了，诶，可怜了孩子，她妈那样怎么教育孩子。”
张宇宙把窗帘放下来，看着王晓慧给自己上药时的心疼劲不禁庆幸，娶妻娶贤就是这个理。
此时，外间正在跟张帆在一起的小峰突然走了进来，对着王晓慧说“我妈会教育我，你们不要说我妈，我妈是因为我爸爸打她她才还手的。”
张宇宙“啧”了一声“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。”他语重心长地看着小峰说“你妈妈做的不对，以暴制暴怎么能行呢。”
王晓慧和蔼地补充道“是啊，小峰。以暴制暴是不对的，我们有句话说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，就是说互相报复那恩怨就越积越深了。所以有的时候，我们需要用善意去感化别人……”
王晓慧喋喋不休地开始讲大道理，小峰捂住耳朵“我不听，反正爸爸也打妈妈了，妈妈打爸爸你们就说不行，我不跟你说了，你说的我都听不懂。”
小峰说着就跑到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，一直跑到陈红玉的身边，抱住他妈说“妈，他们老说你，我不乐意听。”
陈红玉瞥了瞥王晓慧那屋，门“框”地一声闭住了，陈红玉把手里的鸡蛋给小峰，摸了摸他的头“别听他们说的，妈妈生了你妈妈会教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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